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書業(yè)直播,，何為“高質(zhì)量對話”
2024/08/30 14:35 來源：文匯報 閱讀：1.1萬
作家李娟一句“你記什么記,，又不是開會”,，差點“嗆”到了正低頭在小白板上記筆記的主播董宇輝，加上“娟姨”時不時的欲言又止和沉默思索,，讓不少彈幕發(fā)出“是不是網(wǎng)卡了”的困惑。有網(wǎng)友統(tǒng)計,，這場直播對談后半段,，李娟7次催促“是不是結(jié)束了”，董宇輝以各種方式“找補”,。
相識多年的演員陳沖和導演姜文,，首度在直播間同框?qū)α年悰_的首部隨筆集《貓魚》，有老友間“不見外”的插科打諢,，也不乏突如其來的犀利發(fā)問,。有聲音評價，“一個會提問的訪談者太重要了”“跳出常規(guī)套路的對話,，更有驚喜感”……
兩場火上熱搜的直播,，某種程度上形成一種互文，恰是觀察當下書業(yè)直播生態(tài)的鮮活案例,。究竟何為理想的“高質(zhì)量對話”,？網(wǎng)友刷直播聊書到底是圖個熱鬧還是要聽出干貨？書業(yè)對談如何接住直播間流量,，促成對談嘉賓之間的高質(zhì)量同頻共振,，或許是更多從業(yè)者需在當下互聯(lián)網(wǎng)語境里思考的命題。
7次想結(jié)束的“尬聊”,，爭議背后折射新挑戰(zhàn)
一個半小時直播賣出17萬冊《冬牧場》《阿勒泰的角落》等圖書,?？瓷先ァ皯?zhàn)績”不錯，但本應火花四濺的對話并未出現(xiàn),，取而代之的是尷尬感溢出屏幕,。
輿論爭議愈演愈烈，李娟甚至被動下場發(fā)聲為該場直播“挽尊”,，但終究難以掩蓋尬聊本質(zhì)——“不同頻”,，兩種截然不同的表達方式，兩人底色,、性情各異,，難怪李娟也提到自己“多次感到即將失控，精力崩塌”,。
彈幕里議論紛紛,，有的說李娟“真實不造作”“雖然尷尬了點，但也挺真實的,。李娟老師緊張可以理解,，那份純真和才華還是藏不住的?！庇械膭t為董宇輝叫屈,，這次采訪“有點吃力不討好”，還有網(wǎng)友看熱鬧不嫌事大,，“文化人的標簽是不是要撕下來了”……不同于幾乎每天面對直播鏡頭的董宇輝,，李娟在鏡頭中略顯緊繃局促，常常否定,、糾正自己先前說過的部分內(nèi)容,。
有觀眾想繼續(xù)聽李娟說某一個話題，但主播卻急于翻篇,。比如,，李娟講到高中時問老師一個問題，老師回答不上來,，把教材和理論原著都翻了個遍也沒找到答案,，最后氣急敗壞地批評她：“學習不怎么樣，小聰明還挺多,?！焙芏嗑W(wǎng)友都會好奇，她究竟問了什么,？但董宇輝依舊是結(jié)論模式：“你有一顆哲學家一樣敏銳的內(nèi)心,，你始終在通過否定來保持清醒?！边M而滔滔不絕輸出他自己的哲學觀：一種希臘神話式的,，西西弗斯的宿命感……各說各的的錯位感,，也引發(fā)了網(wǎng)友吐槽。
褒貶不一的評價背后,，折射出包括董宇輝在內(nèi)的頭部主播們所面臨的新挑戰(zhàn)——此前“一招鮮”式循循善誘小作文,，并非萬能利器，面對不同風格的創(chuàng)作者和對談嘉賓,，過度依賴單一的輸出模式,，繼而期待受訪者按預想中的反應推進,，可能是另一種惰性和風險,。與此同時，直播間鏡頭又會進一步放大現(xiàn)場微妙的氣氛感,，削弱了本能釋放更多信息與情感力量的可貴時刻,。
用戶胃口更刁？如何制造“熟悉中的陌生感”
“問一下陳沖老師,，你好好的,，寫一本書干嘛呀？你能不寫嗎,？”一開場,，陳沖、姜文這對彼此欣賞的老友,，拋出跨越12個時區(qū)的問號,。姜文的突然“正式”，讓陳沖很不習慣,，她大笑：“你為什么叫我老師,？能不能叫我陳沖？”
姜文調(diào)侃：“你這是已經(jīng)達到成熟作家的寫作習慣了,?！标悰_回應：“你認識我?guī)资炅耍阒牢以谏钪衅鋵嵄容^羞怯于表達情感,?！彼麊枺骸澳阏f你寫作的時候可以不知羞恥地來宣泄自己，你覺得那個是你嗎,？”她答：“年紀越大,，就越像自己。年紀大了,，人好像沒有那么大的力氣抵抗自己原來的樣子,，或者才發(fā)現(xiàn)，沒有那么大的必要去遮掩自己,?！本o接著她反問道：“姜文,，說實話，我對你也非常好奇,，因為你也很少暴露自己內(nèi)心,。在非常偶然的情況下，可能有過那么一兩次,，我似乎能看到你深藏在內(nèi)心的一瞥,。”
類似直擊心靈的對話,，令人耳目一新,。想象下，如果兩位對著陌生的采訪者,，是否還能敞開心扉,，如此放松“不忌憚”地拋球接球式對談。找到一個合適的對話者,，顯然會令直播效果增色,。未來的書業(yè)直播間里，可能會迎來更多新鮮面孔與意想不到的搭檔組合,，為口味愈發(fā)刁鉆的用戶制造更多“熟悉中的陌生感與驚喜感”,。
《貓魚》有著濃厚的個人回憶錄色彩，從文學與電影創(chuàng)作聊到種種人生感悟,，兩位老友發(fā)現(xiàn)越老越活成自己,，美麗要與殘酷并存，才有意義,。陳沖直言,，歲月留下的時間越來越短，因而更有寫作的緊迫感,，“生命中真正能夠愛的人,，不那么多。所有在書中描寫的這些人物,，我都充滿了一種非常遺憾的,、未能表達過的愛”。這也引發(fā)了留言區(qū)的陣陣共鳴,。（記者 許旸）